欢迎光临我的网站!
http://www.13030853300.com
知识改变命运,以学习竟争未来!惟一持久的竞争优势,是具备比你的竞争对手学习得更快的能力!
 五龙画室书法美术培训中心
wu long hua shi
 
 
     
 

 

有度第六

  有度,即有法度。因为文中作者将君与国(君王之私与国家之公)两个概念混一使用,所以治国之法也就成了君王玩弄于股掌间的权术,或者反过来说君王私下的权术等同于治理一国的大法。韩非从他所吸取的历史经验教训中认识到国家有法即君王有术的重要性,基于此,他完全否定了儒家廉、忠、仁、义等道德范畴,提倡臣民都专一于君王的意志;他又从道家无为学说中得到启发,君王只要“因法数”即“任势”就能达到“独制”、“独断”、“上尊而不侵”的目的。至此,其法、术、势学说的全部思想都统一到“尊君”这一中心上了。

  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持也法者奉法者,指执法的官吏,从下文看,特指君王强有力,指坚决依法办事,不徇私枉法,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荆庄王荆庄王,即楚庄王,在位期间任孙叔敖为令尹,改革法制,整顿军队,开疆拓土,成为春秋五霸之一,事见《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并国二十六,开地开地,开疆拓土三千里并国二十六,开地三千里,与下文“并国三十,启地三千里”俱为泛指,如《荀子·仲尼》谓“齐桓公并国三十五”,都用一不确定的数字极言其功业之盛;庄王之氓通“亡”,失去社稷氓社稷,失去社稷,即死也,而荆以亡今人张觉认为,韩非这里的“亡”,本于《荀子·君道》,指君主权势衰微,不能控制国家大权。齐桓公齐桓公,春秋五霸之一,其事见《国语·齐语》、《史记·齐世家》并国三十,启地三千里;桓公之氓社稷也,而齐以亡。燕襄王燕襄王,《史记·燕世家》、《史记·十二诸侯年表》作燕昭王,名职,公元前311年至前279年在位,其间改革政治,招徕人才,联合五国攻齐,派将军乐毅攻破齐国,占领齐国七十余城,在位期间是燕国历史上最强盛时期以河黄河为境国界,以蓟jì,地名,位于今北京市西南为国国都,袭围绕涿、方城句谓国都外围有涿和方城两座城市作为屏障,残齐残齐,指攻破齐国事,平攻灭中山中山,古国名,春秋时白狄族所建,地在今河北省境内,公元前296年被赵、燕、齐联军攻灭,有燕者重,无燕者轻二句旧注:谓邻国得燕为党者则重,反是者则轻;襄王之氓社稷也,而燕以亡。魏安釐xī王安釐王,战国时魏国君主,公元前276—243年在位攻赵救燕攻赵救燕,据《史记·六国年表》:五年,击燕。二十年,公子无忌救邯郸,秦兵解去。二十一年,韩、魏、楚救赵。如此,当是“攻燕救赵”之误,取地河东事指公元前257年—256年,魏公子无忌在河东打败秦军,夺回了被秦侵占的河东土地,攻尽陶定陶、魏之地;加兵于齐,私占为己有平陆之都平陆为齐国五都之一;攻韩拔管韩国地名,胜于淇水名下;睢suī阳之事战事,荆军老师久为老而走楚军被拖垮而逃;蔡上蔡,与召陵均为楚国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召shào陵召陵,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之事,荆军破被击败;兵四布于天下句谓魏国军队威震天下,威行于冠带之国冠带之国,与被发文身的周边少数民族相对照,借代崇尚礼乐文明的中原各国。安釐死而魏以亡。故有荆庄、齐桓则荆、齐可以霸,有燕襄、魏安釐则燕、魏可以强。今皆亡国者据下文“主有人主之名,而实托于群臣之家也,故臣曰:亡国之廷无人焉”一语,其中“亡国”可理解为名存而实亡、未亡而必亡。这也是先秦说客惯用的辩术,其群臣官吏皆务所以乱而不务所以治也。其国乱弱矣,又皆释废弃国法而私其外私其外,法外徇私,则是负薪而救火负薪救火,当时成语,比喻用错误的方法去消灭灾害,反而使灾害扩大也,乱弱甚矣。

  故当今之时,能去私曲私曲,与“公法”相对,指营私舞弊的歪门邪道就趋向,靠近,引申为遵守公法者,民安而国治;能去私行行公法者,则兵强而敌弱。故审考察得失有法度之制规定者,加凌驾以义同“于”群臣之上句谓明察得失而又有法度的规定用来凌驾于群臣之上,则主不可欺以诈伪;审得失有权衡之称同“秤”,义同上文“法度”者,以听远事,则主不可欺以天下之轻重。今若以誉进能,则臣离上离上,与君上离心离德而下比周下比周,臣下结党营私;若以党朋党举举荐官,则民务交而不求用于法求用于法,在法度规定的范围内求得任用。故官之失能者其国乱。以誉为赏,以毁为罚也,则好hào赏恶wù罚之人,释公行王先慎曰:据上下文“行”当作“法”,因下字误衍,行私术,比周以相为句谓抱成一团互相包庇利用也。忘主外交句谓不顾君主利益在朝廷之外植党营私,以进进用其与党与,则其下臣下所以为上君上者薄矣。交众与多,外内朋党,虽有大过,其蔽多矣旧注云:“朋党既多,递相隐蔽,虽有大过,无从而知也。”。故忠臣危死于非罪,奸邪之臣安利于无功二句谓忠臣无罪而遭陷害,甚至被戮杀,奸臣无功而坐享安荣。忠臣危死而不以其罪,则良臣伏隐退矣;奸邪之臣安利不以功依上句句例,“不以功”当是“而不以其功”之脱文,则奸臣进矣:此亡之本也句谓这是灭亡的根本原因。若是,则群臣废法而行私重私重,与“公法”相对,看重朋党之间的私人利益,轻公法矣。数至能人之门,不一至主之廷;百虑私家之便,不一图主之国。属数属数,徒属的数目,也即下句“百官”虽多,非所以尊君也;百官虽具,非所以任国任国,担当国家大事也。然则主有人主之名,而实托依附于群臣之家私门也。故臣曰:亡国之廷无人焉。廷无人者,非朝廷《管子·明法》与本文大同小异,此“廷”作“臣”之衰也。家务相益,不务厚国;大臣务相尊,而不务尊君;小臣奉持禄养交私交,不以官为事句谓不把职务当作一回事。此其所以然者,由主之不上断于法,而信下为之也句谓由于君王不在上面依法办事,而听信臣下的毁誉以行赏罚。故明主使法择人,不自举也;使法量功,不自度duó,揣度也句谓贤明的君主根据法制而不是根据自己的好恶来选拔人才,根据规定而不是根据自己的主观揣度来衡量臣下的功劳。能者不可弊通“蔽”,引申为埋没,败通“罢”,疲,无能者不可饰文过饰非,誉者不能进,非者弗能退,则群臣之间明辩而易治,故主雠校定可否法则可也。

  贤者之为人臣,北面委质通“贽”,古时拜见尊长时所献的礼物。委质,向尊长献礼。古时君长坐北朝南,故云“北面”,无有二心。朝廷不敢辞贱,军旅不敢辞难;顺上之为,从主之法,虚心以待令,而无是非也。故有口不以私言,有目不以私视,而上尽制之句谓君上控制着一切。为人臣者,譬之若手,上以修修治头,下以修足;清暖寒热,不得不救;镆铘镆铘,mòyé,古代名剑,一作“莫邪”傅通“附”,逼近体,不敢弗搏格斗。无私偏爱贤哲之臣,无私事能事能,才能之士。故民不越乡而交句谓不到他乡结私交,无百里之戚。贵贱不相逾句谓士民各守本分,愚智提衡提衡,提着秤使之保持平衡,引申为平等而立句谓贤不肖在专制君主的法制面前各得其所,治之至最高境界也。今夫轻爵禄,易去亡易去亡,以离开一地到另外地方谋生为很平常,以择其主,臣不谓廉。诈说逆法句谓违背法度进行欺诈性的游说,倍通“背”,不顺从主强谏,臣不谓忠。行惠施利,收下为名二句谓施行恩惠,给人好处,收买民心,获得好的声望,臣不谓仁。离俗离俗,逃避现实隐居,而以诈乾道本误作“作”,据义径改非非议上,臣不谓义。外使诸侯,内耗损耗其国句谓使国家利益受到损害,伺窥探其危险之陂bēi,山坡、水边,危险之陂,指危险的地方,以恐其主曰“交非我不亲,怨非我不解”,而主乃信之,以国听之,卑主之名以显其身,毁国之厚以利其家,臣不谓智。此数物数物,指上文廉、忠、仁、义、智五者者,险世险世,乱世之说通“悦”也,而先王之法所简简慢,轻视也。先王之法曰:“臣毋或有作威,毋或作利,从顺从王之指通“旨”;毋或作恶,从王之路。”古者世治世治,即治世之民,奉公法,废私术,专意一行句谓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君王的意志上,具通“俱”以待任谓一切等待君王的命令。

  夫为人主而身亲自察百官,则日不足、力不给。且上用目则下饰文饰观,上用耳则下饰声,上用虑则下繁辞繁辞,花言巧语。先王以三者为不足,故舍己能而因遵循法数法数,法度、审赏罚。先王之所守要要领,指上文法数和赏罚,故法省而不侵被侵害。独制独制,犹今云独裁四海之内,聪智不得用其诈,险躁《易·系辞传下》:“躁人之辞多。”不得关犹“入”也其佞口才。关其佞,犹兜售其口才,奸邪无所依。远在千里外,不敢易其辞;势通“暬”,近也在郎中郎中,君王左右亲近的高级官职,这里代左右,与“远”相对,不敢蔽善饰非。朝廷群下直凑单微直凑单微,犹“单微直凑”,指臣下把各自微薄的力量直接汇聚到君王那里,不敢相逾越。故治不足而日有余,上之任势权势使然也。

  夫人臣之侵其主也,如地形焉,即王先慎曰:“即”当作“积”渐即渐,逐渐以往即渐以往,谓非一朝一夕之功,使人主失端正也,下同,东西易面易面,改变方向而不自知。故先王立司南司南,古代用来辨别方向的仪器以端朝夕。故明主使其群臣不游意于法之外,不为惠于法之内旧注曰:“不令游意法外,为惠法内,皆所以防其侵也。”,动无非法。法,所以凌过游外私也王先慎从顾广圻云:“过”当从一本为“遏”之误。梁启雄则谓:一本“游”作“灭”,是。“凌”为“峻”字之形近而伪,当在“法”上,“峻法所以遏灭外私也”与下句正相对;严刑,所以遂令遂令,贯彻命令惩下也。威不贷与下句“共”相对,当为“贰”字之形近而误错通“措”,施行,制不共门二句谓威势和权力不能由君臣双方共享。威制共,则众邪彰彰显。众邪彰,犹“小人道长”矣;法不信,则君行危通“诡”,前后相悖矣;刑不断独断,则邪不胜矣。故曰:巧匠目意度也中zhòng,符合绳木工用的墨线,然必先以规矩为度;上智捷举中事捷举中事,反应敏捷,举措得当,必以先王先王,先秦各家口中的“先王”、“明君”、“圣人”、“君子”等皆有自家学说的内涵,韩非笔下出现的自是法家面目之法为比参照。故绳直而枉木斫zhuó,砍削,准测量平面的器具夷平也而高科坎也。高科,凹凸之处,这里是偏义复词,凸起之处削,权衡县通“悬”而重益轻,斗石斗石,皆为容量单位设而多益少四句犹谓有了法度就能损有余以补不足。故以法治国,举措举措,举法而措之而已矣。法不阿ē,曲意奉迎贵,绳不挠屈,引申为迁就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遗漏匹夫匹夫,指平民百姓。故矫矫正上之失,诘追究下之邪,治乱决缪通“谬”,治乱与决缪,都是动宾短语,谓平定纷乱,辨别谬误,绌通“黜”,削减羡多余齐非齐非,整顿为非作歹的,一民之轨句谓统一臣民的行为规范,莫如法。属王念孙《读书杂志》:“‘属’当为‘厉’字之误也。厉官威民,义正相近。”官威民,退淫殆通“怠”,止诈伪,莫如刑。刑重,则不敢以贵易慢易,欺凌贱;法审,则上尊而不侵。上尊而不侵,则主强而守要,故先王贵之而传之二“之”字皆指君上所守之要,即刑和法。人主释法用私用私,凭主观意图,则上下不别矣。

二柄第七

  二柄,指杀戮和庆赏之权,韩非抓住人类畏威趋利的心理,又结合历史教训,提出人主要“自用其刑德”,而“刑德”二字又着重于禁奸和诛罚上,为了禁奸,本文继续强调“审合刑名”,而且即使“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越官者死,不当则罪”,处处透着惨酷。本文最后提出若要“群臣见素”,需要人主“掩其情”、“匿其端”,这是韩非“术”的思想在君臣关系问题上的体现。

  明主之所导通“道”,由也制控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广雅·释诂》:“利,贪也。”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威其畏而归其利矣。故《古书虚字集释》云:故一为“若夫”之义,“若夫”与言“至夫”同义世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今假如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己也,听其臣而行其代臣下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轻慢其君,归归附其臣而去背离其君矣。此人主失刑、德之患也。夫虎之所以能服狗服狗,使狗畏服者,爪牙也,使虎释废弃不用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服于狗矣。人主者,以刑、德制臣者也,今君人者君人者,君临万民者释其刑、德而使臣用之,则君反制于臣矣。故田常田常,即田成子,又称陈成子、田恒、陈恒,“成”是他的谥号,春秋时齐国大臣,推行争取民众的政策,大斗借贷,小斗收进。齐简公四年弑简公,立齐平公,自任相国,从此陈氏专权于齐国上请爵禄而行之群臣,下大斗斛hú,古代量器,十斗为一斛而施于百姓,此简公失德而田常用之也,故简公见被弑shì,臣下杀死君主或子女杀死父母称弑。子罕此子罕非孔子的门徒,是战国时的皇喜,姓戴,名喜,字子罕,曾任宋国司城,他劫杀宋桓侯,夺取了宋国政权谓宋君曰:“夫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杀戮刑罚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谓替君承担恶名之。”于是宋君释刑而子罕用之,故宋君见劫。田常徒用德而简公弑与下句“劫”俱作被动用法,子罕徒用刑而宋君劫。故今世为人臣者兼刑、德而用之,则是世主之危甚于简公、宋君也。故劫杀拥通“壅”,堵塞、蒙蔽蔽之主,非与上文“为人臣者兼刑、德而用之”相参,“非”当为“兼”之坏字失刑、德而使臣用之,而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句谓仔细考察实际情况与名义是否相合;刑名者,言与事也。为人臣者陈而《古书虚字集释》云:“而”犹“其”也,二字可互训言,君以其言授之其也。《主道》篇正作“故群臣陈其言,君以其言受其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二句谓君王根据他的言论授予他相应的官职,又专门根据他的职事督责他的实绩。功当相称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悦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昔者韩昭侯战国时韩国国君,曾任申不害为相,革新政治醉而寝,典主管,执掌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觉寝觉寝,旧注:寝寤而觉而说高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君因兼罪作动词,怪罪典衣与典冠。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失其事,失职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非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故明主之畜驾驭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越官则死,不当则罪。守业其官句犹谓守业于其官,义同尽忠职守,所言者贞正,言行相符,无所掩饰也,则群臣不得朋党相为相为,互相包庇,谋取私利矣。

  人主有二患:任贤,则臣将乘凭借于贤以劫劫夺其君如“子之托于贤以夺其君者也”;妄举举官。与上句合参,都是指任免官员之事,则事沮jǔ,毁败不胜。故人主好贤,则群臣饰行饰行,粉饰自己的行为以要yāo,迎合,趋附君欲,则是群臣之情情实不效显现;群臣之情不效,则人主无以异作动词,甄别其臣矣。故因此越王指春秋末年越国国君勾践,被吴打败后,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最终灭亡吴国。“好勇而民多轻死”正是其“教训”的内容之一好勇而民多轻死越王勾践、楚灵王、齐桓公、燕王哙等事迹多见于先秦典籍,疑为当时人作文的常用材料;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而好内好内,宠幸后宫,故《古书虚字集释》谓与下“故”字皆训为“而”竖刁竖刁,与易牙同为桓公宠幸的近臣,名臣管仲死后专权,桓公死后,诸子争立,二人为乱自宫自宫,自我阉割以治内治内,为桓公治理后宫;桓公好味好味,嗜好美食,易牙蒸其子首一本作“首子”而进之;燕子哙kuài,战国时燕国国君,慕尧、舜之禅让,在位三年让位于相国子之,其后太子等起兵叛乱,齐国入侵,他和子之都被杀害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明不受国,表面上不接受王位。故君见恶,则群臣匿端匿端,旧注:避所恶也;君见好,则群臣诬能诬能,弄虚作假,冒充有才能以求进用。人主欲见句谓人主之好恶表现出来,则群臣之情态得其资凭借矣。故子之托于贤以夺其君夺其君,指夺其君子哙之王位者也,竖刁、易牙因君之欲以侵其君者也。其卒,子哙以乱死,桓公虫流出户而不葬事见《史记·齐太公世家》:“桓公病,五公子各树党争立。及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上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此其故何也?人君以情借臣之患也旧注:谓见好恶之情,则臣得以为利,此以情借臣求利者也,患所以生。人臣之情,非必能爱其君也,为重利之故也。今人主不掩其情,不匿其端,而使人臣有缘引申为途径以侵其主,则群臣为子之、田常不难矣。故曰:去好去恶,群臣见素见素,显露出本来面目。群臣见素,则大君大君,即君王不蔽不蔽,作被动用法,不受蒙蔽矣。

扬权第八

  本文用韵文写成,是一篇集中阐扬君权思想的哲理性韵文。

  关于题旨,梁启雄翻译为“高举权柄”或“崇尚和称扬君权”。韩非从他个人对老子学说的把握中将“君不同于群臣”与“道不同于万物”作类比,从而把形而上的道家学说改造成为宣扬权术的政治学说,以人间的君王代替万物之母的大道,把道家的清虚无为思想转换成了君王政治斗争中的权术。本文从“道无双”开出君王要“执要”、“用一”、“独道”。如何保证君王权不下移,威不外借?韩非又本于道家学说提出君王要虚静无为、装聋作哑,以便在臣下充分“贡情”之后“形名参同”、或刑或赏;君王要表现得神秘莫测,与臣下保持距离,使之无机可乘;要官不兼人,人不兼职,杜绝大臣专权,尾大不掉;要经常性地象删削树枝一样清洗官吏队伍,防止臣下坐大,比周欺上。

  有学者根据《文选·蜀都赋》刘逵注“韩非有《扬榷què篇》”一语,认为“权”系“榷”之形近而误,“榷”有纲领、大略之意,可释本文中韩非对权术思想的推崇,但于“扬”字义有未安,故沿旧本作“权”。

  天有大命大命,客观规律,人有大命。夫香美依句例,“美”字疑是“臭”字之形近而误脆味,厚酒肥肉,甘口甘口,犹可口而疾形疾形,使身体生病;曼细腻理曼理,皮肤细嫩皓齿句代指美女,说情说情,娱悦情欲而捐精捐精,使人的精气受到耗损。故去甚去泰同“太”,甚、泰都是过分之意,语本《老子》二十九章“圣人去甚去奢去泰”,身乃无害。权不欲见同“现”,素本色无为无为,原是道家的哲学思想,主张人要顺应自然的变化,韩非借用来表示君王利用法、术、势以驾驭臣民也。事在四方四方,指臣民,要机要,关键,这里指国家的最高权力在中央中央,这里指君王一人。圣人圣人,在韩非笔下是理想化了的能实行法治的君王执要,四方来效效力。虚即无为而待之,彼四方臣民自以之以之,施展出他们的才能。四海四海,与“四方”同义既藏谓藏四海于胸中,犹《老子》四十七章“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之意,道由也,从也阴见阳句犹《老子》二十八章“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和本书《主道》篇“以暗见疵”以及下文“上固闭内扃,从室视庭”。左右左右,群臣既立,开门而当句谓君王胸怀天下,犹如在暗室中观察光明之处,什么事情都由群臣代劳,自己就象打开房门一样轻轻松松。前人于此皆求之过深。勿变勿易,与二“二”字异说颇多,于义皆有未安,疑为“之”字之形误,代文首“大命”,又与下句“之”和“理”一气贯通俱行。行之不已,是谓履理也。

  夫物者有所宜适宜,材者有所施适用,各处其宜,故上下字衍无为。使鸡司掌管夜,令狸《广雅》:“狸,猫也。”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上有所长,事乃不方不方,不得其方。句谓君上若是有所擅长,国事就反而处置不当,因为这与臣下各处其宜和君上无事的原则相悖了。矜而好能,下之所欺;辩惠通“慧”,如《论语·卫灵公》:“好行小惠。”好生据上句“矜而好能”,其中“矜”与“好能”义近,可知“辩惠”与“好生”也为近义,则“好生”应为“好胜”之误,也与下句“下因其材”即臣下投其所好文气相衔接,下因其材。上下易用,国故不治旧注:“上代下任,下操上权,则国不治。”。

  用一大命、理等形而上的道,故下文云:“道无双,故曰一。”这里特指法、术、势等为君王所独擅之物之道方法、原则,以名名义、概念为首。名正物事物、实效、事功定,名倚物徙句犹谓名随物变。故圣人执一以静虚静无为,犹《老子》四十五章“清静为天下正”之意,使名自命,令事自定义同《老子》三十七章“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不见通“现”其采彩饰,与下句“素”相对,义同上文“矜而好能”、“辩惠好生”,下故素正。因依据而任之,使自事《喻老》:“事者,为也。”之;因而予之,彼将自举之。正清静与“以”也处之句犹谓虚静以待,使皆自定自定,亦自为也之。上以名举之,不知其名,复修其形。形名参同参同,合参,用其所生形名参同以后所产生的结果。二者二者,即形名参同或曰名正物定诚信,下乃贡情情实。句谓臣下不敢作伪。

  谨修所事,待命即文首“大命”于天。毋失其要这里作者将国家权柄和天、人之大命合二为一,乃为圣人。圣人之道,去智与巧义本《老子》十九章“绝圣弃智,民利百倍”。智巧不去,难以为常常道。民人民人,指与“主”相对的臣民用之代“智巧”,其身多殃;主上用之,其国危亡。因天之道,反同《老子》四十章“反者道之动”之“反”,义也本此,回复也形之理句谓回复到具体事物的实际情况之中,即将名物进行参验,所以有下句“督参鞠之”之说,作者在此以形而上之道为终,以形而下之形(器)为始,而道又需在形(器)中参验,故云“终则有始”,前人于此多有误解。督《说文》:“督,察也。”参鞠通“鞫”(jū),《尔雅·释言》:“鞫、究,穷也。”之,终则有始。虚以而静后后于人,未尝用己旧注:常当虚静以后人,未尝用己而先唱。凡上之患,必同其端事端,指具体政事。二句接上文,谓君上应执一以静,不能与臣民一样置身于具体事务中。信信道、信大命而勿同同其端,万民一无有二心从听命。

  夫道者弘大而无形语本《老子》二十五章“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名之曰大”和二十一章“道之为物,惟恍惟惚”,德得于道者也,指本原于道的具体性能者核理核理,内涵着道,即体现着大道而普至普至,普遍存在。至于群生群生,天地万物,斟酌用之道,万物皆盛通“成”,而不与其宁安,犹衰息。句谓天地万物皆依赖道德生长,但道德却不与万物一样衰亡。道者下周周遍于事,因根据稽考察,指考察事物从道所得的性能而命命名,与时生死生死,作使动解,谓根据道在不同时间的体现或使之生,或使之死。二句接上文“道”、“德”、“盛”、“宁”展开,前人从文外求之,故而多不得其解。参名异事与“名”相对,即形也,通一义近“道”同情实质。二句谓事物从名义上去分析则千差万别,从大道上去通贯,则物无不同。故曰:道不同于万物,德不同于阴阳阴阳,事物相互对立、消长的正反两面,衡衡器不同于轻重,绳绳墨不同于出入,和古代哲学中所指称的事物发展过程中无过与不及的状态不同于燥湿,君不同于群臣。凡此六者,道之出也梁启雄曰:“道”、“德”、“衡”、“绳”、“和”、“君”是周合于事物的道,“万物”、“阴阳”、“轻重”、“出入”、“燥湿”、“群臣”是与时兴废的事物。这六种事物都是道本推进时所出现的,所以说“道之出也。”。道无双,故曰一,是故明君贵独道之容形象。句谓所以圣明的君王推崇那独擅权柄的形象。这里韩非偷换了概念。君臣不同道,下以名这里指言论、建议祷求也,君操其名,臣效其形实绩,事功,形名参同,上下和调也。

  凡听治之道,以其所出,反以为之入二句谓君以其言求其功,以其名责其实。故审名以定位,明分分际,即职责以辩通“辨”类二句谓君王要审察臣下的言论来确定他们的职位,明确他们的职责以规范他们的权限。听言之道,溶当作“容”,容貌若甚醉,唇乎齿乎,吾不为始乎;齿乎唇乎,愈惛惛音义同“昏”,糊涂乎。彼代臣下自离分析,陈述之,吾代君王因以知之因以知之,据此以了解下情。是非辐凑辐凑,象车轮上的辐条凑集在车毂上,喻臣下的各种意见集中到君王一人身上,上不与构与构,参与其中的结构,意谓不介入其中,亦即下句“虚静无为”。虚静无为,道之情也;参sān伍参伍,交互错杂,错综比验。《易·系辞传上》孔疏:“参,三也。伍,五也。或三或五,以相参合,以相改变。”比物,事之行也。参之以比物指“事之行”,伍之以合虚指“道之情”。二句谓将虚静无为的道与事物的实际情况相参合比验。根干根干,即根本,这里指道不革移动,变化,则动泄姚维锐《古书疑义举例增补》云:“‘泄’与‘动’义近,……字异而义实同也”不失矣。动之溶通“搈”,亦动也,又作“容”,如《孟子·尽心下》“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也。”一词分别用之,古人语缓也之,无为而改上下文皆入韵,“改”当为“攻”字之形近而误,攻,治也之。喜之则多事,恶之则生怨。故去喜去恶,虚心以为道舍旧注:去喜恶,以虚其心,则道来止,故为道舍。上不与共之,民乃宠作意动解,引以为荣宠之;上不与义通“仪”,匹,共之,使独为之二句似异而实同,谓君上不与臣下一起议政行政,臣下就会因为独当一面而引以为荣。上固闭内扃jiōng,《说文》:“扃,外闭之关也。”语本《老子》五十二章“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也即十六章“致虚极,守静笃”之意,这里韩非将道家的养生之术改造成了君王的统治术,从室视庭堂,厅堂,与室仅一墙之隔,故云“咫尺”。古时与室相对者多为堂,如“登堂入室”,而与“门”相对的“庭”则训为庭院。句意同前文“道阴见阳”,参咫zhǐ,古代八寸为咫尺咫尺,喻从室到庭的距离很近已具,皆之到其处句谓一切都在君王的视野之内。以赏者赏,以刑者刑,因其所为,各以自成句谓对臣下的或赏或罚皆本于其所作所为。善恶必及,孰敢不信诚实!规矩既设,三隅乃列孙诒让谓二句系算家弧三角法。句喻纲举目张,赏罚标准已然设定,其他各方面事务也就顺理成章了。

  主上不神工于心计,下将有因凭借。有因,有机可乘;其事不当,下考其常常例。谓君王处事不当,臣下也会把它引为成例来作参照。若天若地,是谓累解累解,叠韵联绵词,俞樾《古书疑举例》云:古语,犹平正也;若地若天,孰疏孰亲旧注: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故无疏无亲也?能象效法天地即能做到象天地一样“累解”和无亲疏,是谓圣人。欲治其内宫中,置而勿亲句谓设置左右近臣而不去亲近他们;欲治其外,官置一人即一官设一人,人不兼官,官不兼事,不使自恣放肆,这里指不越职,安得移指君王威权外借、大权旁落并指臣下兼并职权、染指君权?大臣之门,唯恐多人多人,党羽众多;凡治之极,下不能得指不能得到分外的职权利。周合周合,犹参合刑名,民乃守职。去此更求更求,另找办法,是谓大惑。猾民猾民,犹刁民愈众,奸邪满侧。故曰:毋富人而贷焉,毋贵人而逼焉,毋专信一人而失其都国焉三句谓不要让人家富了,自己反而要向他借债;不要让人家权重了,自己的地位反而受到威胁;不要偏听偏信一个臣下,而使自己丢失了都城和国家。腓féi,腿肚子大于股大腿,难于趣通“趋”,小步跑走。主失其神权术,心计,虎喻窥窃君权的臣下随其后。主上不知,虎将为有狗二句谓主上如果不了解实情,企图篡权的大臣就会招致徒党。主不蚤通“早”止制止,狗益无已停止,指奸臣朋党比周,日渐增多,故有下句“虎成其群”。虎成其群,以弑其母指君主。为主而无臣,奚国之有?主施其法据上文,此“法”当合形名、刑赏和权术言之,大虎将怯震慑;主施其刑,大虎自宁老老实实。法刑狗通“苟”信指得到切实执行,虎化为人,复反其真指臣下回到其本来的位置上,不敢存非分之念。

  欲为治其国,必伐其聚臣民中的朋党;不伐其聚,彼将聚众。欲为其地诸侯的封地,必适节其赐句谓封赏要适当;不适其赐,乱人求益。彼求我予,假假借仇人斧句犹谓授人以柄;假之不可,彼将用之以伐我。黄帝有言曰:“上下一日百战。”句谓君主与臣下一天中就有许许多多的冲突下匿其私,用试试探其上;下依义当作“上”操度量度量,在此指法、术、势,以割制宰其下。故度量之立,主之宝也;党与党与,即党羽,朋党之具形成,臣之宝也。臣之所不弑其君者,党与不具也。故上失扶古代长度计量单位,四指宽为一扶寸,下得寻古代长度计量单位,《国语·周语》韦注:“八尺为寻,倍寻为常”常二句极言君王行事需特别小心,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有国之君,不大其都;有道之臣,不贵其家;有道之君,不贵其臣;贵之富之,备当作“彼”,“备”涉下句而误将代之。备危恐殆“备危”与“恐殆”互文,防备危殆之事,急置太子,祸乃无从起。内通“纳”索古代用来捆绑犯人的绳索,内索,指逮捕犯人出圉yǔ,监狱。出圉,释放犯人,必身亲自自执其度量二句孙楷第谓“罪宥之事,必人君身自斟酌之”。厚者亏之,薄者靡增加之二句谓处刑太重者予以减轻,用刑太轻者则加重处罚。亏靡有量,毋使民比周,同欺其上。亏之若月,靡之若热二句谓减轻刑罚要象月之渐缺,加重刑罚则要象天气变暖一样逐渐升温。简令谨诛,必尽其罚二句谓要简化律令,谨慎处罚,同时又要彻底执行处罚。

  毋弛而弓代君权,一栖两雄即一国二主。二句谓如果放松了权力控制,就会产生一国二主的局面。一栖两雄,其斗**yán,同“狺”,狗吠声。句指争斗不止。豺狼在牢,其羊不繁兴旺。一家二贵,事乃无功。夫妻持政,子无适杨树达《词诠》:“专也。”从。为人君者,数披删削其木,毋使木枝扶疏扶疏,枝叶茂盛。木枝扶疏,喻大臣党羽广布;木枝扶疏,将塞公闾公闾,公门。这里指君权。私门私门,权臣的势力将实,公庭将虚,主将壅围。数披其木,无使木枝外拒木枝外拒,树木枝叶向外伸展,这里喻大臣势力扩张;木枝外拒,将逼主处。数披其木,毋使枝大本小句喻尾大不掉;枝大本小,将不胜不胜,经不住春风;不胜春风,枝将害心喻君王。公子公子,庶子既众,宗室宗室,太子忧吟忧吟,哀吟。止之之道,数披其木,毋使枝茂。木数披,党与乃离。掘其根本依上三下四的句例,俞樾谓此“本”和下文“汹”均为衍文,木乃不神句以树木缺乏生气喻大臣不重。填其汹渊,毋使水清。探其怀,夺之威二句谓君王于重臣之怀中夺权威。主上用之,若电若雷旧注:威不下分,则君命神而可畏。

八奸第九

  本文的“奸”特指对专制君主的权力构成威胁的政治阴谋,其中包括:同床、在旁、父兄、养殃、民萌、流行、威强、四方等八种方式,体现了韩非对官场斗争的敏锐洞察力和高度概括力。针对上述八奸,文章又分别提出了具体的防范措施,最后以量能授官、称功赋禄的结论,将刑名参验的哲学思想融合到为专制君主服务的权术学说上。

  凡人臣之所道由,通过成奸成奸,罪恶阴谋得逞者有八术手段:一曰在据下文句例,“在”字衍同床。何谓同床?贵夫人,爱孺子,便僻好色三句指君王爱幸的夫人、嫔妃、善于迎合或有美色者,此人主之所惑也。托义同“乘”于燕通“晏”处燕处,安居之虞通“娱”,乘醉饱之时,而求其所欲,此必听之术也。为人臣者内事侍奉,这里指贿赂之以金玉,使惑其主,此之谓“同床”。二曰在旁。何谓在旁?曰:优笑优笑,为俳优以娱人者侏儒侏儒,对身材特别矮小者的称呼,这里也指以此娱人者,左右近习,此人主未命而唯唯,未使而诺诺,先意承旨句谓在君王的想法还没有表露出来之时,近臣就揣摩到了并且预先把事情办妥当了,观貌察色以先主心者也。此皆俱进俱退,皆应皆对,一辞同轨一辞同轨,与君王一样的口径,一样的做法以移改变,这里指不知不觉之间逐步影响。下文“化”同主心者也。为人臣者内事之以金玉玩好,外为之行不法,使之据上下文,“之”字当衍化其主,此之谓“在旁”。三曰父兄。何谓父兄?曰:侧室侧室,君王家族中除宗室以外的皆称侧室公子公子,君主的儿子中,除太子以外皆称公子,人主之所亲爱也;大臣廷吏,人主之所与度计度计,谋事也。此皆尽力毕议尽力毕议,竭力参政议政,人主之所必听也。为人臣者事公子侧室以音声子女音声子女,动听的音乐、美貌的娈童和姑娘,收收买大臣廷吏以辞言辞言,这里指花言巧语,处约言事句谓相约为他们在君王面前说话,事成则进爵益禄,以劝鼓励其心,使犯其主,此之谓“父兄”。四曰养殃。何谓养殃?曰:人主乐美美化,整治,与下句“饰”对文宫室台池,好饰子女狗马以娱其心,此人主之殃也。为人臣者尽民力以美宫室台池,重赋敛以饰子女狗马,以娱其主而乱其心,从通“纵”其所欲,而树私利其间,此谓“养殃”。五曰民萌。何谓民萌?曰:为人臣者散公财以说民人说民人,取悦百姓,收买民心,行小惠以取百姓,使朝廷市井皆劝誉己,以塞其主塞其主,蒙蔽君主而成其所欲,此之谓“民萌”。六曰流行。何谓流行?曰:人主者,固壅固壅,堵塞,即闭目塞听其言谈,希通“稀”于听论议,易移被说动以辩说。为人臣者求诸侯之辩士,养国中之能说者,使之以语其私。为巧文之言,流行流行,这里是圆滑的意思之辞,示之以利势利势,有利形势,惧之以患害,施属zhǔ,连缀。施属,犹编造虚辞虚辞,不实之辞,假话,以坏损害其主,此之谓“流行”。七曰威强。何谓威强?曰:君人者,以群臣百姓为威强者也。群臣百姓之所善,则君善之;非群臣百姓之所善,则君不善之。为人臣者,聚带剑之客,养必死之士,以彰其威,明明确为己者必利,不为己者必死,以恐其群臣、百姓而行其私,此之谓“威强”。八曰四方。何谓四方?曰:君人者,国小则事大国,兵弱则畏强兵。大国之所索要求,小国必听;强兵之所加,弱兵必服。为人臣者,重赋敛,尽府库,虚其国二句谓耗尽国库以事大国,而用其威求诱诱迫其君;甚者举兵以聚边境而制敛制敛,挟制于内,薄者数内通“纳”,引进大使大使,指外部力量以震胁迫其君,使之恐惧,此之谓“四方”。凡此八者,人臣之所以道“道”字衍文,因篇首“凡人臣之所道成奸者有八术”一句误读而衍。本句“所以成奸”与下句“所以壅劫”相对成文成奸,世主所以壅劫、失其所有也,不可不察焉。

  明君之于内也,娱其色其色,指夫人、孺子、便僻好色等“同床”而不行其谒,不使私请旧注:所以防初奸之“同床”也。以下依次是对其他七奸的防范对策。其于左右也,使役使其身必责其言,不使益辞益辞,夸大其辞。此为防“在旁”。其于父兄、大臣也,听其言也必使以罚任承担。以罚任,用法律责任担保于后,不令妄举推荐。此为防“父兄”。其于观乐、玩好也,必令法令之有所出句谓一定要有法令根据,不使擅进、不使擅退、群臣虞猜度其意三句谓不令群臣揣度君意,擅自损益,此为防“养殃”。其于德施德施,恩惠的施行也,纵发放禁财禁财,禁中之财,指国库中的财物,发坟仓坟仓,大仓,利于民者,必出于君,不使人臣私其德私其德,将恩德归为己有。此为防“民萌”。韩非反对施惠于民,这里是君主与臣下争民时的权宜之计。其于说议也,称誉者所善,毁疵毁疵,诽谤者所恶,必实核实,参验其能,察其过,不使群臣相为语相为语,群臣之间互相吹捧或诽谤。此为防“流行”。其于勇力之士也,军旅之功无逾赏逾赏,破格封赏,邑斗邑斗,乡里私斗之勇无赦罪,不使群臣行私财行私财,利用私人的财力(收买勇力之士)。此为防“威强”。其于诸侯之求索也,法合法则听之,不法则距通“拒”之。所谓亡君者,非莫有其国也,而有之者皆非己有也。令臣以外为而,一本正作“而”制于内,则是君人者亡也。听大国为救亡也,而亡亟jí,急于不听,故不听群臣。群臣知不听,则不外诸侯外诸侯,对外与诸侯勾结;诸侯之当作“知”不听,则不受同“授”。主语仍是“诸侯”之臣顾广圻谓“今本‘之臣’作‘臣之’”诬其君矣此为防“四方”。

  明主之为设立官职爵禄也,所以进贤材通“才”劝有功也。故曰:贤材者处厚禄,任大官;功大者有尊爵,受重赏。官授官贤者量衡量,下文“称”、“课”义同其能,赋禄者称其功二句犹谓量能封官,因功授禄。是以贤者不诬能诬能,以不才冒充有才以事其主,有功者乐进其业,故事成功立。今则不然,不课贤不肖,论有功劳王先慎云:“论”上当有“不”字,用诸侯之重句谓诸侯所重,君因而用之,此指八奸“四方”,听左右之谒即初奸“同床”和二奸“在旁”,父兄、大臣上请爵禄于上以句例论,“上”或“于上”当衍其一,而下卖之以收财利,及以树私党即三奸“父兄”、五奸“民萌”和七奸“威强”。故财利多者买官以为贵,有左右之交者请谒以成重权势。功劳之臣不论,官职之迁失谬。是以吏偷官偷官,苟且于官事而外交外交,这里指勾结外部势力,弃事官事而财亲财亲,以财利相结交。是以贤者懈怠而不劝,有功者隳huī,毁坏而简轻慢其业,此亡国之风也。

十过第十

  十过,即君王常犯的十种过失,文章开头先大致罗列出这十种过失及其后果,然后分别展开,每一段主要用一个历史故事具体说明这种过失的危害性,借以警戒后世的统治者,避免重蹈亡国亡身的覆辙。

  十过:一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与下句“残”都是害的意思也。二曰顾小利,则大利之残也。三曰行僻怪僻自用自用,刚愎自用,无礼诸侯,则亡身之至行也。四曰不务听治听治,听政而好五音五音,宫、商、角、徵、羽,这里泛指声乐,则穷身之事也。五曰贪愎喜利,则灭国杀身之本也。六曰耽沉溺于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七曰离内远游,而忽于谏士,则危身之道也。八曰过而不听于忠臣,而独行其意,则灭高名灭高名,失去好名声、为人笑之始也。九曰内不量力,外恃诸侯,则削国之患也。十曰国小无礼,不用谏臣,则绝世之势也。

  奚谓小忠?昔者楚共王楚共王,春秋时楚国君主与晋厉公晋厉公,春秋时晋国君主战于鄢陵鄢陵,郑国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境内,公元前575年,晋攻郑,楚出师助郑,晋、楚在鄢陵大战,晋国取得胜利。事见《左传·成公十六年》,楚师败,而共王伤其目。酣战之时,司马子反司马子反,司马,掌管军政的官,子反,楚公子侧的字渴而求饮,竖仆役谷阳操觞酒器酒而进之。子反曰:“嘻,退!酒也。”谷阳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而甘之句谓觉得酒味甜美,弗能绝于口,而醉。战既罢,共王欲复战,令召司马子反,司马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自往,入其幄营帐中,闻酒臭xiù,气味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不谷,古代君王自称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醉如此,是亡通“忘”楚国之社稷而不恤关心吾众也。不谷无复战矣。”于是还师而去,斩司马子反以为大戮大戮,古时的一种酷刑,斩首陈尸。故竖谷阳之进酒,不意义用法同“非”以仇子反也,其心忠爱之而适足以杀之。故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奚谓顾小利?昔者晋献公欲假借道于虞以伐虢事见《左传·僖公二年、五年》。晋献公,春秋时晋国君主,虞、虢都是春秋时小国,位于今河南、山西一带,先后为晋国所灭。荀息荀息,晋大夫曰:“君其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垂棘与屈皆地名,分别以出产美玉和名马著名,赂虞公,求假道焉,必假我道。”君曰:“垂棘之璧,吾先君之宝也;屈产之乘,寡人之骏马也。若受吾币礼物不假之我道,将奈何?”荀息曰:“彼不假我道,必不敢受我币。若受我币而假我道,则是宝犹取之内府而藏之外府也,马犹取之内厩而著犹“关”之外厩也。君勿忧。”君曰:“诺。”乃使荀息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赂虞公而求假道焉。虞公贪利亦贪也其璧与马而欲许之。宫之奇宫之奇,虞国贤大夫谏曰:“不可许。夫虞之有虢也,如车之有辅车子两旁的夹木。辅依车,车亦依辅,虞、虢之势正是也。若假之道,则虢朝亡而虞夕从之矣。不可,愿勿许。”虞公弗听,遂假之道。荀息伐虢,克之,还反通“返”,处三年,兴兵伐虞,又克之。荀息牵马操璧而报献公,献公说通“悦”曰:“璧则犹是也。虽然,马齿马齿随年龄而长,故此以齿喻年亦益长矣。”故虞公之兵殆而地削者,何也?爱小利而不虑其害。故曰:顾小利,则大利之残也。

  奚谓行僻?昔者楚灵王为申春秋时诸侯国名,在今河南省境内之会会盟。事见《左传·昭公四年》,宋太子后至,执而囚之;狎轻慢徐君;拘齐庆封。中射士中射士,宫中侍卫官谏曰:“合诸侯,不可无礼,此存亡之机关键也。昔者桀为有名词词头,下同戎之会而有缗mín,古部落名,在今山东金乡境内叛之,纣为黎丘黎丘,古地名,在今河南虞城境内之蒐sōu,春天围猎,有检阅军队之意而戎、狄叛之,由无礼也。君其图之。”君不听,遂行其意。居未期jī年期年,满一年,灵王南游,群臣从而劫之。灵王饿而死乾溪乾溪,楚国地名,在今安徽亳县境内之上。故曰:行僻自用,无礼诸侯,则亡身之至也。

  奚谓好音?昔者卫灵公卫灵公,春秋时卫国君主将之晋,至濮水濮水,古水名,流经今河南省东北部,今已不存之上,税通“脱”车而放马,设舍以宿。夜分,而闻鼓新声者而说之。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乃召师涓师涓,卫灵公乐官而告之曰:“有鼓新声者,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其状似鬼神,子为我听而写模拟之。”师涓曰:“诺。”因静坐抚琴而写之。师涓明日明日,第二天报曰:“臣得之矣,而未习也,请复一宿习之。”灵公曰:“诺。”因复留宿。明日而习之,遂去之晋。晋平公觞之觞之,设酒款待他于施夷施夷,晋国地名之台。酒酣,灵公起,公曰“公”字衍:“有新声,愿请以示这里是欣赏之意。”平公曰:“善。”乃召师涓,令坐师旷之旁,援琴鼓之。未终,师旷抚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不可遂奏完也。”平公曰:“此道由奚出?”师旷曰:“此师延之所作,与纣为靡靡之乐也。及武王伐纣,师延东走,至于濮水而自投。故闻此声者,必于濮水之上。先闻此声者,其国必削,不可遂。”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也,子其使遂之。”师涓鼓究终之。平公问师旷曰:“此所谓何声也?”师旷曰:“此所谓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徵。”公曰:“清徵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古之听王先慎据《艺文类聚》所引,谓“听”上有“得”字清徵者,皆有德义之君也。今吾君德薄,不足以听。”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试听之。”师旷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有玄黑鹤二八二八,二排,每排八只,道由,从南方来,集于郎通“廊”门郎门,殿堂前的廊庑之门之垝同“危”,廊门的顶;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音中符合宫商之声,声闻于天。平公大说,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作动词,反通“返”坐通“座”而问曰:“音莫悲于清徵乎?”师旷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昔者黄帝合会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六蛟龙,用六条龙驾车,毕方毕方,传说中的木神并鎋同“辖”,车轴两端的插销,蚩尤蚩尤,神话中东方九黎族首领,有兄弟八十一人,相传以金作兵器,并能呼风唤雨,后与黄帝战于涿鹿,失败被杀居前,风伯风伯,传说中的风神进扫,雨师雨师,传说中的雨神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腾蛇,传说中一种能兴云雨的龙伏地,凤皇同“凰”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今主君德薄,不足听之。听之,将恐有败。”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听之。”师旷不得已而鼓之。一奏之而有玄云从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风至,大雨随之,裂帷幕,破俎豆俎豆,皆炊具,隳音义同“毁”廊瓦。坐者散走,平公恐惧,伏于廊室之间。晋国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癃《说文》段注谓“废疾”病。故曰:不务听治,而好五音不已,则穷身之事也。

  奚谓贪愎?昔者智伯智伯,名瑶,与赵、韩、魏、范、中行为晋国六卿瑶率赵、韩、魏而伐范、中行,灭之。反通“返”归,休兵数年,因令人请地请地,索要土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段规段规,韩康子家臣谏曰:“不可不与也。夫知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骜通“傲”愎。彼来请地而弗与,则移兵于韩必矣。君其与之。与之,彼狃niǔ,因袭,又将请地他国。他国且有不听,不听,则知伯必加之兵,如是,韩可以免于患而待其事之变。”康子曰:“诺。”因令使者致万家之县一于知伯。知伯说,又令人请地于魏。宣子宣子,即魏宣子欲勿与,赵葭jiā,赵葭,魏宣子家臣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今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自强,自恃强大而外怒冒犯知伯也。如弗予,其则措兵措兵,移兵,加兵于魏必矣。”宣子曰:“诺。”因令人致万家之县一于知伯。知伯又令人之赵请蔡、皋狼之地,赵襄子弗与。知伯因阴暗中约韩、魏将以伐赵。襄子召张孟谈张孟谈,赵襄子家臣而告之曰:“夫知伯之为人也,阳亲而阴疏。三使韩、魏而寡人不与通“预”焉句谓三次派使者到韩、魏去,而没人来我处,其措兵于寡人必矣。今吾安居安居,如何处置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于董阏于,即董安于,襄子父简子家臣,简主之才臣也,其治晋阳,而尹铎循沿袭之,其余教犹存,君其定居定居,迁居到晋阳而已矣。”君曰:“诺。”乃召延陵生,令将军“军”字衍车骑先至晋阳,君因从之。君至,而行巡视其城郭及五官五官,泛指大小官府之藏储藏。城郭不治,仓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甲兵,邑无守具。襄子惧,乃召张孟谈曰:“寡人行巡视城郭及五官之藏,皆不备具,吾将何以应敌?”张孟谈曰:“臣闻圣人之治,藏于民,不藏于府库;务修其教,不治城郭。君其出令,令民自遗留存三年之食,有余粟者入之仓;遗三年之用,有余钱者入之府;遗有奇jī人奇人,余人,有闲暇者者使治城郭之缮修筑。”君夕出令,明日,仓不容粟,府无积钱,库不受甲兵。居五日而城郭已治,守备已具,钱粟已足,甲兵有余。君召张孟谈而问之曰:“吾城郭已治,守备已具,钱粟已足,甲兵有余,吾奈无箭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董子,即董安于之治晋阳也,公宫公宫,卿大夫之家之垣墙皆以荻生长在水边形似芦苇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茎可编席蒿通“稿”(gǎo),稻麦的秆子,可以编席楛hù,荆棘类植物,秆子可以制箭楚灌木名,秆子可做鞭和杖墙之,有楛顾广圻谓“有楛”二字当衍高至于丈,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虽菌通“箘”(jùn)幹,箘幹,一种很坚硬的竹子之劲弗能过也。君曰:“吾箭已足矣,奈何无金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令舍令舍,地方长官的住处之堂,皆以炼铜为柱质础,柱子下面的基石,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用之,有余金矣。号令已定,守备已具。三国之兵果至。至则乘登晋阳之城,遂战。三月弗能拔。因舒军舒军,疏散军队而围之,决晋阳之水又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釜古代的一种锅而炊,财、食将尽,士大夫羸病。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财力尽,士大夫羸病,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国之可下?”张孟谈曰:“臣闻之,‘亡弗能存,危弗能安,则无为贵智贵智,尊重智慧矣。’君失此计者用法同“也”。臣请试潜行而出潜行而出,偷偷地出去,见韩、魏之君。”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齿寒。今知伯率二君而伐赵,赵将亡矣。赵亡,则二君为之次第二个,即是说韩、魏也必将随赵的灭亡而灭亡。”二君曰:“我知其然也。虽然,知伯之为人也,粗通“怚”,《说文》:“怚,骄也”中内心而少亲少亲,缺少仁爱。我谋而觉,则其祸必至矣,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而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因与张孟谈约三军之反,与之期日期日,约定日期,夜遣孟谈入晋阳,以报二君之反。襄子迎孟谈而再拜之,且恐且喜。二君以约遣张孟谈,因朝知伯而出,遇智过智过,晋国大夫,智伯族人于辕门辕门,军营之门之外,智过怪其色怪其色,对他俩的神色感到奇怪,因入见知伯曰:“二君貌将有变。”君曰:“何如?”“其行矜自夸而意高王先慎据《战国策》谓“行”和“意”互误,非他时之节犹表现也,君不如先之。”君曰:“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而三分其地。寡人所以亲之,必不侵欺。兵之著驻扎于晋阳三年,今旦暮旦暮,朝晚将拔之而向通“享”其利,何乃何乃,复合疑问词将有他心?必不然,子释勿忧,勿出于口。”明旦,二主又朝而出,复见智过于辕门,智过入见曰:“君以臣之言告二主二主,指韩、魏之君乎?”君曰:“何以知之?”曰:“今日二主朝而出,见臣而其色动,而视属梁启雄谓:同“属意”之“属”。视属,犹注视臣,此必有变,君不如杀之。”君曰:“子置放下勿复言。”智过曰:“不可,必杀之。若不能杀,遂亲之。”君曰:“亲之奈何?”智过曰:“魏宣子之谋臣曰赵葭,韩康子之谋臣曰段规,此皆能移改变其君之计。君与其二君约,破赵国,因封二子二子,指赵葭、段规二人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以无变矣。”知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其言之不听也,出,因更其族更其族,改其族姓为辅氏。至于期日之夜,赵氏杀其守堤之吏而决其水灌知伯军。知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谓从两边而击之,襄子将卒将卒,领兵犯其前犯其前,犹迎头痛击,大败知伯之军而擒知伯。知伯身死军破,国分为三,为天下笑。故曰:“贪愎好利,则灭国杀身之本也。”

  奚谓耽于女乐?昔者戎王使由余由余,先仕于戎,后为秦穆公大夫聘《礼记·曲礼下》:“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于秦,穆公问之曰:“寡人尝闻道而未得目见之也,愿闻古之明主得国失国何常以何常以,当作“常何以”,常常是因为什么?”由余对曰:“臣尝得闻之矣,常以俭得之,以奢失之。”穆公曰:“寡人不辱不辱,犹屈尊而问道于子,子以俭对寡人,何也?”由余对曰:“臣闻昔者尧有天下,饭于土簋guǐ,古代盛食物的器具,圆口,两耳,饮于土鉶xíng,食器。其地南至交趾交趾,古代南方地名,在今越南,北至幽都幽都,古代北方地名,在今北京以北,东西至日月之所出入者,莫不宾服宾服,臣服。尧禅禅让天下,虞舜受之,作为作为,制作食器,斩山木而财通“裁”,制作之,削锯修之迹旧注:磨其斧迹,流涂抹漆墨其上,输之于宫,以为食器。诸侯以为益侈,国之不服者十三。舜禅天下而传之于禹,禹作为祭器,墨染王念孙《读书杂志》云:“‘染’当为‘漆’,谓黑漆其外也,俗书漆字作柒,因伪而为染。”其外,而朱红色画其内,缦màn帛缦帛,没有彩色花纹的丝绸为茵车座的垫席,蒋一种草的名称席颇偏,斜纹缘句谓用蒋草做的席子饰有斜纹的边缘,觞酌觞酌,酒器有采彩饰,而樽酒器俎炊具有饰。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三十三。夏后氏没,殷人受之,作为大路大路,即大辂(lù),天子乘的车子,而建九旒liú,旗帜上的飘带,食器雕琢,觞酌刻镂,四壁垩墀chí,《说文》:“涂地也。”垩墀,以有色土涂地面,茵席雕文。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文章,华丽的文彩矣,而欲服者弥少。臣故曰‘俭其道也’。”由余出,公乃召内史内史,职官名廖而告之,曰:“寡人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将奈何?”内史廖曰:“臣闻戎王之居,僻陋而道远,未闻中国之声声乐。君其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而后迟为由余请求期请期,请求缓期归国,以疏远离其谏。彼君臣有间而后可图也。”君曰:“诺。”乃使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因就为由余请期,戎王许诺。见其女乐而说之说之,以此为乐,设酒张饮张饮,支起帐篷宴饮,日以听乐,终岁不迁,牛马半死。由余归,因谏戎王,戎王弗听,由余遂去之秦。秦穆公迎而拜之上卿,问其兵势与其地形。既以得之,举兵而伐之,兼兼并国十二,开地千里。故曰:耽于女乐,不顾国政,亡国之祸也。

  奚谓离内远游?昔者田成子田成子,《说苑·正谏》作“齐景公”,下三处同游于海近海之地而乐之。号令诸大夫曰:“言归者死。”颜涿聚颜涿聚,齐国大夫,相传为孔子弟子曰:“君游海而乐之,奈臣有图国者何?君虽乐之,将安得?”田成子曰:“寡人布令曰‘言归者死’,今子犯寡人之令。”援戈将击之。颜涿聚曰:“昔桀杀关龙逢而纣杀王子比干,今君虽杀臣之身,以三之三之,指我与关龙逢、比干凑成三个,可也。臣言为国,非为身也。”延颈而前曰:“君击之矣!”君乃释戈趣通“促”驾而归。至三日,而闻国人有谋不内通“纳”田成子者矣。田成子所以遂有齐国者,颜涿聚之力也。故曰:离内远游,则危身之道也。

  奚谓过而不听于忠臣?昔者齐桓公九合诸候,一匡天下,为五伯五伯,即五霸,春秋时期,齐桓、晋文、楚庄、吴王阖闾、越王勾践先后称霸,五人中以齐桓为最早,故曰长长,管仲佐之。管仲老,不能用事,休居于家。桓公从而问之曰:“仲父家居有病,即假如不幸而不起此病不起此病,即“不起于此病”的省文,是病殁的委婉说法,政安迁移交之?”管仲曰:“臣老矣,不可义同“足”问也。虽然,臣闻之,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君其试以心决裁断之。”君曰:“鲍叔牙鲍叔牙,春秋时期齐国大夫 ,少与管仲友善,齐国内乱后向桓公保举管仲,齐大治何如?”管仲曰:“不可。鲍叔牙为人,刚愎而上通“尚”悍。刚则犯民以暴,愎则不得民心,悍则下不为用。其心不惧,非霸者之佐也。”公曰:“然则竖刁何如?”管仲曰:“不可。夫人之情莫不爱其身。公妒而好内后宫。好内,此指爱好女色,竖刁自獖fén,阉割以为《古书虚字集释》:“‘为’犹‘以’也。”治内,其身不爱,又安能爱君?”公曰:“然则卫公子开方何如?”管仲曰:“不可。齐、卫之间不过十日之行,开方为事君,欲适迎合君之故,十五年不归见其父母,此非人情也。其父母之不亲也,又能亲君乎?”公曰:“然则易牙何如?”管仲曰:“不可。夫易牙为君主味主味,掌管伙食,君之所未尝食唯人肉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君所知也。人之情莫不爱其子,今蒸其子以为膳于君,其子弗爱,又安能爱君乎?”公曰:“然则孰可?”管仲曰:“隰xí朋隰朋,齐桓公左相可。其为人也,坚中坚中,内心坚贞而廉外廉外,作风清廉,少欲而多信。夫坚中,则足以为表表率;廉外,则可以大任;少欲,则能临《周礼》郑注:“以尊降卑曰临。”其众;多信,则能亲邻国。此霸者之佐也,君其用之。”君曰:“诺。”居一年余,管仲死,君遂不用隰朋而与竖刁。刁莅事三年,桓公南游堂阜,竖刁率易牙、卫公子开方及大臣为乱。桓公渴、馁而死南门之寝、公守之室公守之室,公族所守的房子,身死三月不收,虫出于户。故桓公之兵横行天下,为五伯长,卒见弑于其臣,而灭高名,为天下笑者,何也?不用管仲不用管仲,这里指不用管仲之言之过也。故曰:过而不听于忠臣,独行其意,则灭其高名为人笑之始也。

  奚谓内不量力?昔者秦之攻宜阳宜阳,韩国地名,在今河南省宜阳县境内,韩氏急。公仲朋公仲朋,韩宣惠王相谓韩君曰:“与国与国,盟国,这里指楚国不可恃也,岂如岂如,犹“不如”因通过张仪张仪,战国纵横家,时任秦相为和于秦哉?因赂以名都而南与伐楚,是患解于秦而害交此与彼受,转嫁于楚也旧注:秦害交于楚也。”公曰:“善。”乃警旧注:饬戒公仲之行,将西和秦。楚王闻之,惧,召陈轸陈轸,楚怀王谋臣而告之曰:“韩朋将西和秦,今将奈何?”陈轸曰:“秦得韩之都一,驱其练甲练甲,精锐部队,秦、韩为一以南向楚,此秦王之所以庙祠而求也,其为楚害必矣。王其趣通“促”发信臣信臣,可靠的使臣,多其车、重其币礼物以奉韩,曰:‘不谷之国虽小,卒已悉起,愿大国之信通“申”意信意,犹谓不屈服于秦也。因愿大国令使者入境视楚之起卒也。’”韩使人之楚,楚王因发车骑陈之下路下路,即“夏路”,楚通向中原诸国的道路,韩使者经过的地方,谓韩使者曰:“报韩君,言弊通“蔽”邑蔽邑,对自己国家的谦称之兵今将入境矣。”使者还报韩君,韩君大悦,止公仲。公仲曰:“不可。夫以实告我者,秦也;以名救我者,楚也。听楚之虚言而轻诬王引之曰:此言韩王听虚言而轻实祸,则“轻”下不得有“诬”字,“诬”即“轻”之伪……后人诬合之耳强秦之实祸,则危国之本也。”韩君弗听。公仲怒而归,十日不朝。宜阳益急,韩君令使者趣通“促”卒趣卒,谓催讨救兵于楚,冠盖相望冠盖相望,冠服和车盖相望于道,喻赴楚求援的使者之多而卒无至者。宜阳果拔,为诸侯笑。故曰:内不量力,外恃诸侯者,则国削之患也。

  奚谓国小无礼?昔者晋公子重耳出亡,过于曹,曹君曹君,指曹共工袒tǎn裼xī,袒裼,赤裸上身而观之句指曹君趁重耳洗澡时偷看他畸形的肋骨。釐xī负羁jī,釐负羁,即僖负羁,春秋时曹国大夫与叔瞻叔瞻,郑国大夫,这里记载有误侍于前。叔瞻谓曹君曰:“臣观晋公子,非常人也。君遇之无礼,彼若有时反通“返”国而起兵,即则恐为曹伤,君不如杀之。”曹君弗听。釐负羁归而不乐,其妻问之曰:“公从外来而有不乐之色,何也?”负羁曰:“吾闻之,有福不及,祸来连我二句谓有福轮不到我,灾祸却要连累到我的身上。今日吾君召晋公子,其遇之无礼。我与同“预”在前,吾是以不乐。”其妻曰:“吾观晋公子,万乘之主也;其左右从者,万乘之相也。今穷而出亡过于曹,曹遇之无礼。此若反国,必诛无礼,则曹其首也。子奚不先自贰相区别焉。”负羁曰:“诺。”盛黄金于壶,充盛满之以餐食物,加璧其上,夜令人遗公子。公子见使者,再拜,受其餐而辞其璧。公子自曹入楚,自楚入秦。入秦三年,秦穆公召群臣而谋曰:“昔者晋献公与寡人交,诸侯莫弗闻。献公不幸离群臣离群臣,君主逝世的委婉说法,出入十年矣。嗣子嗣子,继位的儿子,指晋惠公不善,吾恐此将令其宗庙不祓fú,古时一种禳灾求福的祭祀除祓除,扫除,这里代祭祀而社稷不血食血食,宰杀猪牛羊等用来祭祀,这里即指代祭祀也。如是弗定,则非与人交之道。吾欲辅重耳而入之晋,何如?”群臣皆曰:“善。”公因起卒起卒,发兵,革车革车,蒙上兽皮的车五百乘,畴等,同类骑畴骑,与革车都形容车马之精良二千,步卒五万,辅重耳入之于晋,立为晋君。重耳即位三年,举兵而伐曹矣。因令人告曹君曰:“悬叔瞻而出之,我且犹“其”也杀而以为大戮。”又令人告釐负羁曰:“军旅薄迫近城,吾知子不违也。其表做标记子之闾住处的门,寡人将以为令,令军勿敢犯。”曹闻之,率其亲戚亲戚,亲族而保依附釐负羁之闾者七百余家。此礼之所用也。故曹,小国也,而迫于晋、楚之间,其君之危犹累卵也,而以无礼莅临,这里指对待之,此所以绝世也。故曰:国小无礼,不用谏臣,则绝世之势也。

 
 
 
 
 
 
前言(1)(2)(3)(4)(5)(6)(7)(8)(9)(10)